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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若向阳 何惧悲伤——讲述王芳身残志坚的故事

2017-07-14 19:18 太行日报

□文/图 本报记者 吴俊玲  王芳给自己取的网名叫“小草”,这是从白居易“野火烧不尽,春风吹又生”的诗句里找到的共鸣。她在微信留言里给“小草”的定义是:顽强的生灵,挺过残酷冬天,仍翠绿旺盛,小草我除了坚强别无选择。”

“坚强”,是王芳最刻骨铭心的两个字。当她用嘴咬着铅笔学会写字时,在纸上写了满满一页的“坚强”;当她被病痛折磨得生不如死时,心里默念的是“坚强”;当她情绪低落感到绝望时,对自己的鼓励还是“坚强”。

这个出生在泽州县晋庙铺镇草底铺村的重度脑瘫患者,33年来像小草那样,一边顽强地与病魔斗争,一边从容地笑对生活。

她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

“生时娃(王芳的小名)时,是在村子里,因为条件不好,肚疼了两天才生下来,大概是羊水没了,孩子严重缺氧,才造成了先天性重度脑瘫。”王芳的妈妈韩菊梅始终认为,导致王芳脑瘫只有这一个理由。

王芳两个月时,因不明原因一直哭,不知所措的父母带着她上太原、下河南,跑了五、六家医院,最终被确诊为“重度脑瘫”。太原的医生下了“判决书”:到哪都不好治,不要跑冤枉路了。

可韩菊梅夫妇不死心,晋城、长治、榆次、太原、博爱、焦作,只要听人说哪里有希望,他们就带着孩子往哪里跑,钱花了不少,病却没有好转。

1988年,王芳6岁时,韩菊梅听一个朋友说上海医科大学专门治疗脑瘫患者,她和丈夫次日就带着王芳去了上海。上午在上海医科大学接受治疗,下午在上海一家福利院做康复训练,40多天后,医科大专家对他们说:“脑瘫太严重了,目前不要说是国内没人能治,就是国外的医生也没办法。”

这次,韩菊梅夫妇彻底死了心。

当时,年龄幼小的王芳还不知道重度脑瘫对于她来说意味着什么,但她明白,她不能像哥哥那样背着书包上学,不能跟同龄的孩子那样自由自在做游戏。她生活的范围出不了她家的四方小院,吃饭、喝水需要妈妈喂,想挪个地方必须妈妈抱。

因为脑瘫严重,四肢很不协调,手和脚像鸡爪一样伸展不开,身体经常被不时袭来的痉挛折磨,王芳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。

残疾不是沉沦的理由

在混混沌沌的生活中,“文字”像一线曙光照进了王芳的生命。

十多年前,家里的一本《生活潮》引起了王芳的兴趣,她让妈妈读给她听。韩菊梅说:“我有文化,你没文化,读给你也不一定听得懂。”这句话激起了王芳的好胜心,她对妈妈说:“我也要认字,自己想读什么就读什么。”

父母觉得,孩子来世上走一趟,一生都出不了这个院子,对于身体残疾而脑子聪明的人来说,该多么不甘心,如果她学会读书认字,生活也许就变得有些乐趣了。从此,家里的两张拼音挂图就是她最先接触的文字,只有初中文化程度的父母成了她的启蒙老师。

从开始认字后,王芳对病痛的感觉似乎没那么强烈了。只要病痛稍有缓解,她就用嘴咬住铅笔头,爬在床头的柜子上学写字,遇到不认识的字就手脚并用查字典,十年里用坏了6本字典。韩菊梅说:“每写一个字,她都累得满头大汗,比我上地挑担都累,看着真让人心疼。”

王芳写字仿佛上了瘾,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“写字”,硬纸被、废挂历、旧日历、哥哥不用的作业本都是王芳的练字工具。韩菊梅已经记不清王芳咬坏了多少铅笔头,只知道家里的纸质物品上都被写满了字。

自从接触了文字,王芳脸上的笑容一天天多了起来。她在纸片上写下对逝去父亲的思念,写下对妈妈辛苦劳作的感激,写下自己的所思所想。比如:一天很短,开心就笑,不开心就过会儿再笑。比如:每天给自己一个希望,不为昨天而叹息,不为明天而烦恼,只为今天更美好。该遇到的总会遇到,在此之前,努力让你成为最好的自己。比如:倘若不坚强,懦弱给谁看。比如:抱怨,是一种负能量,犹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于人无益,于己不利,于事无补。所以,凡事莫抱怨,一切且随缘。比如:不要自卑,你不比别人笨;不要自满,别人不比你笨……

这些写在纸片上的文字,就是王芳活下去的信念,她经常自勉:残疾不是沉沦的理由,心若向阳,何惧悲伤。

文字为她打开了通往世界的通道

不是在屋里,就是在院里,几十平方米的活动空间虽然禁锢了王芳的身体,却无法局限她自由的思想。一部手机打通了她通往世界的通道。

道略残障、晋城轮友、晋城脊髓损伤交流群,她在残疾人微信群里找到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。王芳说:“在接触他们之前,我常常自卑自己是个残疾人,自从认识了他们,才知道在这个世上我不孤单。作为残疾人,首先要直面自己,面子什么的都不重要,丢胳膊少腿的也不重要,最重要的是心的刚毅,思想的健康,精神的不滑坡。”

生活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同道人,王芳感到很幸福。有残友鼓励她做微商,并以进价给她提供商品。2015年10月,王芳加入了微商群。她经常在群里晒出自己销售的产品,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,不少人为了鼓励她,专门找她买东西。尽管每个月只有一、二百元的收入,但她乐此不疲。

有事可做的人浑身都散发着光芒,连语言都变得幽默起来,她说:不是我吹牛,整个山西省,你有什么事,打电话给我,基本没什么用。但是,如果你说,你想吃枣夹核桃,OK,妥了,我们的故事就开始了。

在不知情的人看来,王芳似乎变轻松了,只有母亲知道,王芳用手机跟人沟通的过程不亚于一次重体力劳动,瘦弱的身体蜷曲成“弓”状,像麻杆一样的胳膊和腿高翘着,每做完一个订单,身上就大汗淋漓。她的痛苦别人没法体会。

不过,王芳不以此为苦,反而从做微商上找到了人生的价值。她在微信群里写到:世界上所有的美丽闻起来都有金钱和汗水的味道。你所付出的努力终将会有回报,只是时间问题而已。把握当下,用汗水换取金钱,再让自己变得更加美丽。

在这些群里,大家相互鼓励、互通有无。她遇到困难时,朋友们就出主意想办法;朋友需要援手时,她也会尽己所能施以援手。

6月19日,道略残疾人事业研究中心发起了“最美残疾人”评选活动,最终确定了185个参赛人,王芳是其中之一。朋友们认为,王芳身残志坚,不管是否被评上,她都是大家心目中的“最美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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