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台电动三轮车、一团炉火、一个鼓风机、一台葫芦状的爆米花机就是爆米花师傅的全部家当。伴随着“砰”的一声响,坚硬的玉米粒顷刻变成了蓬松的爆米花,一种香甜的味道霎时在周围弥漫开来。
5月10日下午,记者在凤台幼儿园附近见到了曾穿梭在大街小巷的手工爆米花机。在师傅的转动下,黝黑的爆米花机仿佛成了哆啦A梦的时光机,载着人们回到了童年。
采访中,记者了解到,正在路口摇着爆米花机的侯大爷今年71岁,泽州县下村人。他说,40年前,刚开始爆米花时完全是为了讨生活。那会儿人们的生活很困难,单靠种庄稼根本填不饱一家老小的肚子,为了在闲暇之余能多挣点钱贴补家用,他便想到了爆米花。村子里有个铁匠会崩爆米花,于是他向铁匠拜师学艺然后回家里反复琢磨,尝试着爆了几次后,才信心满满地走出了家门,开始了真正的爆米花生涯。许多年过去了,现如今,侯大爷已经不用靠卖爆米花来改善生活,但还是坚持每天出摊,问及原因,他说:“我现在住在儿子家,每天除了接送孙子上下学就没啥事了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我就想重拾老本行,还能赚点零花钱减轻儿子的负担。”侯大爷笑了笑,“今年年初,我升级了装备,把卖爆米花的钱攒下来,花了3000元买了一辆电动三轮车,淘汰了之前的那辆电动车。”
谈话间,只见侯大爷熟练地舀起金黄的玉米粒装进爆米花机中,那机器中间大,两头小,圆鼓鼓的,极像一颗胖乎乎的葫芦。他打开鼓风机,等煤火开始吐出蓝色的舌头时,左手开始不停地转动着爆米花机的摇杆,不断让爆米花机器升温加压。炉火烧得通红,鼓风机一吹,阵阵火星如美丽烟火。红红的火苗舔着“葫芦”胖胖的肚子,玉米粒也在黑黝黝的罐子里翻转,发出沙沙的声音。
爆米花过了十几分钟,侯大爷看了一眼气压表,“要放炮了,离远些。”旁边围观的孩子们有的赶紧用手捂住了耳朵,还有胆小的则向后退了几步,侯大爷看到后满意地微笑了一下 ,熟练地将葫芦状的锅转到一个长筒袋子里,一拉,一扯,只听“砰”的一声炸响,一阵雪白的烟雾腾起,蓬松的米花迫不及待地涌到布口袋里,一股诱人的甜香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每每爆出一炉,侯大爷就用蘸上油的棉纱布裹缠着的木棒在爆米机里搅几下 ,定量的玉米粒倒进圆圆鼓鼓的机肚,拧紧盖子,再把它架在炉子上。他告诉记者,除了玉米,蚕豆 、大米、小麦、花生等也都可以放进去爆,特别是花生,味道好极了。“不同的材料,所需的压力也不同。”他指着机器上那只圆形压力表说,“爆米花最关键的是火候,不仅要注意铁罐上的气压表,还要凭感觉把握火候,火候掌握不好,炸出的米花要么还没开花,要么发软不脆。还有修理这些机器的工具,老式爆米花机的很多零部件都不再生产了。”
不过,在如今琳琅满目的精美零食面前,这种土法爆出的玉米花对孩子们似乎缺少吸引力。记者注意到,围观的人大多是“70后”或“80后”,还有一些感到好奇的小孩,而买爆米花的大人甚至比小孩还多。侯师傅说,他的爆米花卖2块钱一包,如果是自家带玉米来加工的话,也只收2块钱加工费,满打满算一个月能挣一千多元。
虽然不是客流高峰期,但记者发现,在爆米花摊前,还是时不时地有市民来围观和咨询,只因爆米花勾起了大家童年珍贵的回忆,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告诉记者,现在买的就是童年的回忆,小时候,听到街头的爆米花声,就会很兴奋地从家里带着米和盆,顺着声音找过去,那空中弥漫的香气是现在任何食物也无法取代的。“前几天,孙女给我买了一包爆米花,吃后发现和老式爆米花没法比。”正在购买爆米花的市民张大爷告诉记者,他从小时候起就吃这种爆米花,觉得这种现场制作的爆米花格外香甜。“卖这种爆米花的人越来越少了,今天特意来购买,回忆小时候的味道,过一把瘾。”
天渐渐暗了下来 ,侯大爷继续摇着爆米花机,几个孩子还在那儿观看,等待着米花爆出那一刻的激动。随着时间的变迁,或许在不久的将来,这个行业将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。但愿这种原汁原味的手工行当,留给我们的不只是回忆。